在撒拉族婚礼中迄今还保留着敬献“羊背子”等古老的突厥民族婚礼习俗。这些习俗已在突厥民族后裔的生活中绝迹,却在时间和空间上远离突厥文化圈的撒拉族风俗中得以传承,因此它是研究突厥古代文化的活化石。
撒拉族的婚礼中保留的“堆委奥义纳”是一出以民族迁徙史传统教育为主要内容的带有一定话剧特点的民族舞蹈,20世纪50年代以前的婚礼中尚有保存,但是由于社会变革,婚期缩短,这种表现形式已不复存在,只有一些老年人尚有记忆。
撒拉族婚礼仪式在清乾隆年间编撰的《循化志》一书中有较为详细的记载,二百多年来,整个婚礼仪式程序未有太大的变化,传承体系较为完备,对研究撒拉族文化史有重要价值。
循化是中国惟一的撒拉族自治县,被称为"撒拉族之乡"。撒拉族自称"撒拉尔",在汉文史籍中还有"撒拉儿"、"沙剌"、"撒剌"等多种写法,因信仰伊斯兰教,又被称为"撒拉回",当地其他民族称之为"撒拉"。撒拉族是中国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之一,宗教对其历史发展和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较深的影响。
撒拉族的婚礼全在隆冬举行。除了这时节农活少,人手闲、粮油足、肉类肥而又好储藏外,主要还是人员全,所有外出的人均已陆续返家。
过去,撒拉族一般实行早婚制,女9岁,男12岁,就要承担婚嫁的“非日则”(神圣的天命)。从此,阿娜们不准出大门一步,只能整天待在闺房绣花或学做茶饭,等媒人登门说亲。撒拉人不论男女,均以做媒为荣,认为每成全一件婚事,就等于积了立一座“米那勒”(宣礼塔)的功德。订亲时,男方先给阿娜送一对耳环,表示“系定”,不再许他人,几天后再送去一条围头的黑纱巾,算正式订亲。订亲全由父母做主,但必须征得近亲们的同意,其中阿舅的意见尤为重要。
送彩礼时,声势虽大,礼并不多。送彩礼的人少则二三十人,多则八九十人,均为男人。一般人家,彩礼仅有细衣料一套(缎子或灯芯绒)、粗衣料一套(素布),还有一些化妆品,富户人家则多送一件长羔皮筒。女方给新郎也只回敬一双布鞋和一双绣花布袜。这是因为相传先知穆罕默德的女儿法蒂玛与阿里成婚时,阿里家贫如洗,只有一升大麦,一个手推石磨和一床破旧的铺盖。法蒂玛非常寒心,哭着对父亲诉苦。先知对女儿耐心启迪,说人在世上,要知足,有这点家当,就应该感谢真主。法蒂玛听了,转忧为喜。撒拉族人民一直以此为榜样,忠实遵行。
婚礼一般在黄昏举行。仪式开始,先由女方的长辈在庭院里给新郎戴上新帽,系上绣花腰带,再进上房,由已婚的至亲陪伴,面对阿訇坐在炕上的木凳上。岳丈问新郎:“我女儿已许配给你了?”新郎点头允认,然后阿訇起诵“尼卡亥”(证婚赞词),把盘中的红枣、核桃分撒给室内外的观众,婚姻算正式准认。
阿娜出嫁这天,至亲好友,左邻右舍的男女老幼纷纷赶来,坐在新娘身旁,一边看长辈给新娘梳妆打扮,一边专心致志倾听阿娜哭唱“撒赫稀”。
到掌灯时分,梳妆好了的新娘,由至亲长辈二人搀扶,哭唱着缓缓退出大门,在门前的场院里绕走三匝,徐徐撒完一把粮食,象征家中五谷丰登,到婆家生根发芽,然后登上新郎家送来迎亲的骡马,带上面纱,由至亲中已婚的两名妇女陪伴,其它亲朋簇拥,浩浩荡荡径奔婆家。这时,女方村里早先嫁到男方村庄的妇女们,端着一盘盘香喷喷的“比里买亥”(油拌的面食),在村外的道旁热情迎接,并通风报信,密告本村“挤门”的情况,使送亲者有个精神准备。
此刻,在新郎的大门口,村里的小伙子们挽袖露臂,准备“挤门”--阻挡新娘入门。送亲的一方认为,这天是新娘一生中最宝贵的日子,应该足不沾尘,由长辈直接抱入洞房;迎亲的一方却认为这样会有损于新郎的身价,以后难使唤和驾驭新娘,硬要新娘下马步行。于是你冲我堵,兴高采烈,大喊大叫,互不相让,致使送亲的人要把新娘带回去。但这不用担心,经长者对本村嗔怪一顿,对送亲者和颜悦色地赔个不是,客人们仍和好如初,一一返回,上炕入席。
新娘就餐前,由至亲长辈作一番美好的祝福,然后用筷子揭开新娘的面纱,撒拉语叫“巴西阿什”。这双象征吉祥的筷子,新郎家一定要破费收回。餐毕,新郎家的妯娌们端一盆净水,前来向新娘索取喜钱。她们用筷子或手搅动盆里的水,让新娘把铜板丢在水中,象征婆家清白似水,愿新娘深扎根,结硕果。撒拉语称此为“盖吉尔桥依”。
这时,年轻人纷纷起来,把新郎的父亲、哥哥、阿舅捉起来,满脸涂上锅灰,头戴破草帽,眼挂空心萝卜镜,用木棒抬起,或让骑牦牛转圈,热闹非凡,直到讨得一笔可观的喜钱方才罢休。接着就表演“骆驼戏”、“宴席曲”。
第二天,在大庭广众中,娘家陈列陪送新娘的嫁妆,大伙儿一一观赏新娘精心刺绣的鞋袜、枕头等,并让其给新郎的至亲长辈们拜礼。为了表达对新娘家长及至亲们的深情厚谊,男方也拿出一部分钱财,予以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