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雪村画“色彩瑰丽、灿若云霞”,形容的是传统工艺精品―――南京云锦。它由宋代彩锦演变而来,以其“织金夹银”、雍容华贵而著称,因“色彩斑斓如云霞”而得名。记者面前是一幅有着中国画般清朗风格的云锦作品《牛郎织女》:牛郎织女衣带飘逸、七夕鹊桥云雾氤氲……人物生动传神,色彩妩媚明丽。它的作者,就是现年九十高龄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朱枫。“乱草寻珠”抢救遗产1953年,全国工艺美术展览会在北京举行,一件名为“大红地加金龙凤祥云妆花缎”的云锦吸引了众人眼光,由此引起了有关方面对云锦工艺的重视。1954年6月,江苏南京市文化局抽调美术人才组建“南京云锦研究工作组”,原本致力于国画创作的朱枫名列其中。工作组从了解云锦的历史和生产情况、搜集传统纹样资料开始,专门请了两位老艺人给他们讲解。
云锦技艺历来属于私人秘技,从不外传,即使在家庭内部,也有传子不传女的规矩。朱枫和同事端茶送水,虚心求教。后来,老艺人把朱枫等人的工作赞为“乱草寻珠”。朱枫说,在民族艺术遗产中,真珠是有的,困难的是这些珠宝不是盛在珠宝盒里,而是散落在乱草之中,需要细心寻找。这些“真珠”后来被汇集成《云锦图案》和《南京云锦》两本书。1957年,南京云锦研究所成立,朱枫开始了灿烂的云锦人生。继往开来织就新篇朱枫娓娓谈着过去,不时轻轻抚摩着画册中的《牛郎织女》。记者问:“您最满意的是不是这件作品?”老人点着头:“不容易,这个作品不容易!是我创新出来的。”创新一直贯穿老人的从艺生涯。1958年起,云锦研究所主要成员都转入到图案设计上来,既要恢复传统,又要面向现代生活。恢复传统主要体现在工艺方面:恢复了历史上已失传的“双面锦”和“凹凸锦”,结合生产试制出了“雨花锦”和“敦煌锦”;面向现代生活,主要表现在图案和产品的创新上,包括对衣料、家具沙发料、提包等日常实用品的设计和生产,使云锦能够不断适应现代生活。对于设计,朱枫向来反对保守、坚持创新。在他的第一幅作品“凤戏牡丹方靠垫”的创作中,凤和牡丹的造型遵循了传统的原则,而构图上则采用了前人未用的圆与方的构成形式。在设计北京人民大会堂沙发用的云锦圆靠垫时,朱枫吸取了唐代卷草纹并加以变化,视觉效果更为丰满完整、别具新意。艺术精品灿若云霞20世纪70年代,是朱枫云锦创新的高峰期。为准确把握牡丹花的神韵,他曾到山东菏泽的牡丹田头写生。老人说:“创作一定要有生活的积累和艺术的积累!”不断从生活中积累,不断学习其他艺术,朱枫推出了许多创新力作。他的蝶恋花妆花挂屏取材于毛泽东同志的词作《蝶恋花》,将中国工笔画与书法技法融入云锦妆花:月宫中,彩云缭绕,桂叶飘香,嫦娥翩翩起舞,吴刚捧酒而立;毛泽东的书法潇洒豪迈,气势磅礴;过去和现在、神话和现实融为一体,充满浪漫主义色彩。2003年,在法国举办的中国文化年上,由朱枫领衔制作的长200厘米、宽37厘米的《中华世纪九龙图》云锦作品吸引了众多国际友人的目光。老人用扁金丝织成的9条飞翔之龙,衬托以用彩镶织成的大海,展示出中华民族云霞满天的光辉未来。